屋内,昏黄的灯光在陈旧的墙壁上摇曳,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,给原本压抑的氛围更添了几分沉重。颜思齐与父亲相对而站,气氛剑拔弩张。父亲紧攥着手中泛黄的账本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:“思齐,家里的生意虽小,可好歹安稳,你偏要去那月港瞎折腾,万一出了事,咱家可怎么办?”
颜思齐双手握拳,向前跨了一步,脚下的木板发出“嘎吱”一声轻响,他梗着脖子,语气中满是倔强:“安稳?每天守着这点小买卖,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,我受够了!我要出海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月港就是我的机会,我必须去!”
这时,门口的竹帘被风轻轻拂动,闪过一个纤细的身影,是阿瑶。她身着淡蓝色的布衫,衣角还带着清晨露水打湿的痕迹,咬着嘴唇,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舍,门口洒进的微光勾勒出她柔美的轮廓。
父亲气得满脸通红,将账本重重地拍在那张漆面斑驳的桌上,账本扬起的灰尘在灯光下肆意飞舞:“出海?那是能随便去的吗?多少人一去不回,你太天真,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凶险!”
颜思齐咬着牙,眼眶泛红,周围陈旧的家具仿佛也在他的怒火中瑟缩:“你根本不懂我!从小你就只想着让我守着这破生意,我有自己的梦想,这次我一定要走,我要证明给你看!”说罢,他转身冲向门口,一把掀开门帘,丝毫没有留意门口闪过的那个纤细身影。
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,阿瑶忍不住冲了进来,带起一阵微风,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。她一把拉住颜思齐的胳膊,声音带着哭腔:“思齐,你真的要走吗?”。颜思齐看着阿瑶,昏暗灯光下,阿瑶眼中闪烁的泪光刺痛了他的心,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,但又坚定起来:“阿瑶,我必须去。”
阿瑶眼眶湿润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:“可我害怕,月港那么远,我怕你去了会受苦,万一有危险怎么办。”颜思齐轻轻抬起手,用食指勾住阿瑶的下巴,微微抬起她的脸,温柔地说:“傻丫头,我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?等我在月港赚了大钱,就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。到时候,咱们一起住在海边的大房子里,每天看日出日落,你就负责开开心心地生活。”
阿瑶破涕为笑,脸颊泛起红晕,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亲手绣制的荷包,递到颜思齐手中,手指轻轻摩挲着荷包上那细密的针脚,说道:“思齐,这个荷包你一定要带在身边。我绣了好久,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我的心意。遇到危险的时候,你就摸摸它,就像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一样。”颜思齐接过荷包,放在鼻尖轻嗅,仿佛闻到了阿瑶身上那熟悉的气息,心中满是温暖。他将荷包小心地放进怀里,郑重地点点头:“阿瑶,我会好好珍惜,它会一直陪着我。”
两人目光交汇,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。昏黄灯光仿佛也变得柔和,颜思齐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,轻轻拥住阿瑶,阿瑶也紧紧回抱,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心跳。这一刻,时间仿佛停滞,他们沉浸在这难得的相拥之中,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。
这时,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。是阿福,他和颜思齐从小一起玩到大。阿福喘着粗气,推开半掩的门,门板与门框碰撞发出“砰”的一声:“思齐,我跟你一起去,咱们兄弟俩相互照应!”颜思齐看着阿福,心中涌起一股热流,重重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兄弟,有你这句话,我心里踏实多了。一路上有你,什么困难都不怕。”阿福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大白牙:“哈哈,咱哥俩还怕啥,到了月港,肯定能闯出一片天!说不定还能遇见美人鱼,来一场奇妙的冒险。”颜思齐笑着拍了拍阿福的肩膀:“你这小子,就会异想天开,不过有梦想总是好的,说不定真能遇到啥惊喜。”
怀揣着满心的不甘与对未来的憧憬,颜思齐、阿福踏上了前往月港的路。村口,阿瑶站在那棵古老的槐树下,微风拂过,槐树叶沙沙作响,似在为他们送行。阿瑶目送他们远去,眼中满是牵挂。一路上,海风呼啸着从海面扑来,带着海水咸涩的味道,虽凛冽,却吹不灭他们心中那团炽热的火焰。颜思齐时不时拿出阿瑶亲手为他绣的荷包,上面绣着一颗小小的红心,他轻轻抚摸着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仿佛阿瑶就在身边。阿福则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两人一边走一边畅想着在月港的美好生活,笑声在风中回荡,惊起路边草丛里的几只飞鸟。
初到月港,颜思齐便被这里独特的氛围所吸引。月港,地处九龙江入海口,地势平坦,港湾深邃,是天然的优良海港。它背山面海,周围群山环绕,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,既能阻挡海风的侵袭,又可隐蔽船只。港口与内陆水系相连,通过九龙江及其众多支流,能深入福建腹地,将内陆的丝绸、瓷器、茶叶等特产源源不断地运往港口,再远销海外。
码头上,人声鼎沸,搬运工人的号子声、商船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。巨大的帆船停泊在港湾,船帆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,船身的木板被海水侵蚀得斑驳不堪,却依然透着岁月沉淀的沧桑。颜思齐从最底层做起,在码头帮工,身旁堆积如山的货物散发着各种气味,有香料的浓郁、木材的清香,也有潮湿布匹的霉味。他熟练地穿梭在货物之间,熟悉各种货物的装卸流程,观察着不同商人的交易习惯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颜思齐凭借着自己的勤劳和聪明才智,逐渐积累了一些资金和人脉。阿福也在一旁全力协助,两人配合默契。他开始尝试自己做小生意,从内陆收购一些特色的手工艺品,运到月港卖给往来的外国商人。
随着生意逐渐有了起色,颜思齐也渴望着能有更大的突破。一天,在码头劳作时,阳光炽热地烤着大地,地面的石板被晒得滚烫,鞋底踩上去都有融化的迹象。一个自称陈商的中年男子主动凑了过来。他穿着一袭华丽的绸缎长袍,在这满是粗布麻衣的码头显得格格不入,手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,扇面上绘着淡雅的山水,扇动间带起丝丝微风,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。陈商热情地拍了拍颜思齐的肩膀,说道:“兄弟,我看你在这码头摸爬滚打,很是努力,我这儿有笔大买卖,保准能让你赚得盆满钵满,不知你可有兴趣?”
颜思齐心中一动,但多年在底层的打拼让他多了几分谨慎,他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陈老板,不知是怎样的大买卖?”陈商神秘一笑,凑近颜思齐,压低声音说:“我认识几个南洋的大主顾,他们对咱们这边的瓷器、丝绸需求量极大,而且出价极高。只要你能先垫付一笔资金,组织货源,我负责牵线搭桥,事成之后,咱们五五分成。”
颜思齐犹豫了,这笔垫付资金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,一旦出了差错,他辛苦积攒的积蓄将付诸东流。但一想到能借此机会大干一场,给阿瑶更好的生活,他的心又开始动摇。回到住处,那是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,角落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,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,手中紧紧握着阿瑶的荷包,仿佛在寻求力量。最终,对未来的渴望战胜了担忧,他决定冒险一试。
颜思齐东拼西凑,凑齐了陈商要求的资金,满心欢喜地将货物准备妥当,等待着陈商安排交易。约定的日子到了,天空阴沉沉的,似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。颜思齐和阿福在约定地点从清晨等到日落,狂风呼啸着吹过,路边的旗帜被吹得呼呼作响,始终不见陈商的踪影。他们心急如焚,四处打听陈商的下落,却发现此人仿佛人间蒸发,毫无踪迹。颜思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,他愤怒又懊悔,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,手上擦破了皮,鲜血直流,在灰暗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阿福在一旁安慰道:“思齐,别太自责了,咱们就当买了个教训。这月港鱼龙混杂,以后咱小心点就是。”颜思齐看着自己受伤的手,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阿福,这次都怪我太贪心,太冲动了。但我不会就这么被打倒,阿瑶还在等我,我一定要在月港站稳脚跟。”
在之后的日子里,颜思齐重新振作起来,更加努力地工作。然而,命运似乎并未打算轻易放过他。月港突然遭遇了一场罕见的风暴,许多商船被摧毁,码头设施严重受损。市场陷入混乱,商人们纷纷减少交易,颜思齐的生意也受到了巨大冲击。他之前精心收购的货物,因港口运输受阻,积压在仓库无法卖出,资金链彻底断裂。
为了维持生计,颜思齐和阿福不得不低价变卖一些货物,但所得依旧杯水车薪。他们付不起房租,被房东赶出了狭小的住处。无奈之下,两人只能在码头的废弃仓库里暂时栖身。仓库阴暗潮湿,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,地面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。夜里,海风从破旧的木板缝隙中灌进来,冻得他们瑟瑟发抖。
每天,颜思齐和阿福早早地来到码头,希望能找到一些临时的苦力活。但因为风暴的影响,码头的生意冷清,工作机会少之又少。即便偶尔找到一些活,报酬也低得可怜。他们常常一整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,只能靠向码头附近的摊贩讨些残羹冷炙勉强充饥。阿福有时会忍不住抱怨几句,而颜思齐总是默默忍受,只是更加紧紧地握住阿瑶送给他的荷包,在心中给自己打气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颜思齐的衣衫变得破旧不堪,鞋子也磨出了好几个洞,双脚被磨得满是水泡和老茧。但每当他看到阿瑶寄来的信件,信中那些充满鼓励和爱意的话语,就又燃起了心中的希望之火。他坚信,只要自己不放弃,就一定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。
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傍晚,颜思齐和阿福在码头附近寻找避雨处。路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时,听到一阵女子的呼救声。颜思齐毫不犹豫地冲进雨中,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。只见几个地痞流氓正围着一位年轻女子,女子身着华服,即便在慌乱中也难掩其秀丽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。她眼神中满是惊恐,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滑落。
颜思齐见状,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干什么!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人!”地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,回头看到只是两个衣衫褴褛的穷小子,顿时嚣张起来。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地痞冷笑道:“小子,别多管闲事,赶紧滚!”阿福也冲了过来,站在颜思齐身旁,两人虽然身形单薄,但眼神坚定。
颜思齐一步上前,挡在女子身前,“放开她!”地痞们恼羞成怒,一拥而上。颜思齐和阿福奋力抵抗,尽管他们又饿又累,身上也没有什么功夫,但凭借着一股拼劲,竟也和地痞们僵持了一会儿。混乱中,颜思齐被一个地痞击中腹部,疼得他差点弯下腰,但他仍强忍着疼痛,继续护着女子。
就在这时,巡逻的官兵路过,地痞们见势不妙,纷纷逃窜。颜思齐松了口气,转身查看女子的情况,只见女子惊魂未定,微微颤抖着。“姑娘,你没事吧?”颜思齐轻声问道。女子抬起头,眼中满是感激,“多谢公子搭救,我没事。今日若不是公子,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经过交谈,颜思齐得知女子名叫婉娘,父亲是月港颇有名望的商户。婉娘出门办事,不料遭遇地痞。婉娘见颜思齐和阿福衣衫破旧,面露疲惫,猜出他们生活艰难,便说道:“公子大恩,婉娘无以为报。若公子不嫌弃,可随我回府,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,答谢公子救命之恩。”颜思齐本想拒绝,但看着同样饥寒交迫的阿福,犹豫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
到了婉娘家中,婉娘的父亲得知此事,对颜思齐和阿福十分感激,不仅设宴款待,还安排他们在府中休息。在婉娘家的这段日子,颜思齐和阿福吃饱穿暖,身体逐渐恢复。婉娘的父亲见颜思齐为人正直、头脑聪慧,便时常与他交流生意经,颜思齐也虚心请教,学到了不少宝贵的经验。
然而,颜思齐并未就此一直留在婉娘家。他深知,自己不能一直依赖他人的帮助,阿瑶还在等着他功成名就回去。于是,在身体恢复后,他和阿福告别了婉娘一家,再次投身到月港的艰难打拼中。
可命运的考验依旧如影随形,生意依旧没有起色,颜思齐和阿福又陷入了困境。就在他们几乎绝望之时,婉娘出现了。她带来了一些资金和人脉资源,诚恳地对颜思齐说:“恩公,我知道您一直想在月港做出一番事业。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,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。您的正直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,相信您一定能成功。”
颜思齐望着婉娘真诚的双眼,心中满是感动与感激。有了婉娘的救助,颜思齐和阿福得以重新整顿生意。他们用这笔资金重新购置了一些特色货物,并凭借婉娘介绍的人脉,与一些可靠的商人建立了合作关系。慢慢地,生意开始有了好转,逐渐走出了低谷。
随着颜思齐在月港的小生意逐渐有了些名气,麻烦也接踵而至。一日,烈日高悬,码头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气。颜思齐像往常一样在码头附近的摊位上整理货物,准备迎接往来的客商。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,阳光洒在上面,反射出细碎的光芒。突然,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走了过来。光头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颜思齐面前,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箱货物,箱子里的陶瓷摆件滚落一地,发出清脆的破碎声,在寂静的码头格外刺耳。光头男子嘴里骂骂咧咧道:“小子,在这月港做生意,也不跟我们虎爷打声招呼?”
颜思齐心中一惊,但强装镇定,上前一步说道:“这位大哥,我初来乍到,不懂规矩,还望海涵。不知有何指教?”光头男子冷哼一声,“哼,海涵?简单,以后你这生意,每赚十文钱,就得给我们虎爷一文,不然,你这摊子可就别想好好摆下去了。”
颜思齐心中愤怒不已,自己辛苦打拼才稍有起色,怎能就这样被人敲诈。但他知道这些恶霸不好惹,贸然反抗只会吃亏。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一脸愤慨的阿福,暗暗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先别冲动。
“大哥,您看我这小本生意,赚点钱实在不容易,这抽成是不是太多了些……”颜思齐试图与光头男子商量。话还没说完,光头男子就一巴掌扇了过来,幸好颜思齐反应快,侧身躲开。“少废话,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光头男子恶狠狠地说道。
周围的人见状,都远远地躲开,躲在远处的角落里,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奈,生怕惹祸上身。阿福忍不住了,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,“你们这群恶霸,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收保护费,还有没有王法!”光头男子身后的大汉们立刻围了上来,摩拳擦掌,关节捏得“咔咔”作响。
就在局势一触即发之时,颜思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,李叔。李叔是他在码头结识的一位长辈,在月港有些威望,为人仗义。颜思齐趁着混乱,悄悄让阿福去找李叔帮忙。
这边,颜思齐一边拖延时间,假意与光头男子周旋,一边留意着阿福离开的方向。“大哥,您看这样行不行,我今天确实没带那么多钱,您宽限我几日,等我凑齐了一定双手奉上。”光头男子面露怀疑之色,“你小子不会是想跑吧?”颜思齐连忙解释:“大哥,我在这月港还有生意要做,怎么会跑呢,您就放心吧。”
没过多久,阿福带着李叔匆匆赶来。李叔身着一袭灰色长袍,步伐沉稳,眼神中透着威严。他一出现,光头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变。李叔走上前,怒视着光头男子,“阿彪,你又在这欺负人!这小伙子是我看着长大的,他的生意我罩着,你要是再敢乱来,我跟你没完!”原来,这光头男子叫阿彪,平日里仗着背后的虎爷在月港横行霸道,但对李叔这样有威望的人还是有所忌惮。
阿彪虽然心有不甘,但也不敢公然得罪李叔,他狠狠地瞪了颜思齐一眼,“算你小子走运,今天就放过你,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的事!”说罢,带着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,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。
颜思齐长舒一口气,连忙向李叔道谢:“李叔,今天多亏了您,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李叔拍了拍颜思齐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孩子,在月港这地方,人心复杂,以后遇到事别冲动,多想想办法。这次的事算是给你个教训,往后行事要更谨慎些。”颜思齐重重地点点头,将李叔的话记在了心里。
经历了这次风波,颜思齐更加明白在月港立足的不易。但他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,他一定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,给阿瑶一个美好的未来。
在一次交易中,一位外国商人皱着眉头,指着货物说道:“你们的货物包装似乎不够精美,这样很难吸引我们国家的贵族购买。”颜思齐连忙上前,笑着解释:“尊敬的先生,我们的手工艺品重在工艺本身,每一件都是工匠们精心制作。不过您的建议非常好,我们之后会改进包装。这次您先看看货物的品质,相信不会让您失望。”外国商人将信将疑地拿起一件工艺品,仔细端详后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:“嗯,工艺确实精湛,那这次就先按你的价格成交。希望下次能看到更精美的包装。”尽管生意规模不大,但他诚信经营,货品质量上乘,在商人群体中渐渐有了一些名气。
阿瑶偶尔也会来信,字里行间都是关心与鼓励,这也成为了颜思齐在月港打拼的动力之一。颜思齐每次收到信,都会找个安静的角落,那是码头仓库旁一处被货物遮挡的角落,阳光透过缝隙洒下,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束。他小心翼翼地打开,仿佛阿瑶的声音就在耳边。他会对着信轻声诉说自己在月港的经历,就像两人面对面聊天一样。
这天,颜思齐在忙碌了一天后回到住处,月色如水,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。桌上摆放着阿瑶的信和一些零散的账本,他又一次拿出阿瑶的信,反复看着,信中阿瑶描绘着村口的桃花开了,美得像一幅画,她多希望颜思齐能在身边一起欣赏。颜思齐看着信,脑海中浮现出阿瑶在桃花树下浅笑的模样,那片桃花林在他记忆中灼灼其华,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。他拿起笔,在信纸上写道:“阿瑶,等我回去,我们一起去看桃花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