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你这个年纪就为国分忧上阵杀敌实属难得,当年汉朝的冠军侯也比你大一些才上的战场,真是天下年轻人的表率。”皇后称赞。
赵立宽猜皇后毕竟是女人,想事情更感性些,可能这也是她叫自己过来见见的缘由。他的事既有名,年纪又小让人好奇。
这么想他又放松一些。
“皇后娘娘谬赞,天下兴亡匹夫有责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赵立宽义正词严的说。
这话顿时让周围官员议论纷纷。
皇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。
皇后很高兴,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,好,说得很好,我大周的年轻人若都像你这样有志气,知大体明事理,天下早太平了。
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,正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,为国分忧也给天下人一个榜样。”
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,交给身边吴仙衣,嘱咐了两句。
吴仙衣点头,款款走到他面前,双手递给他。
“这是高丽国进贡的宝玉,我带在身边二十多年了,现在转赠给你,作为天下年轻人的表率。”皇后开口。
赵立宽从赶紧从吴仙衣手中接过,连连磕头谢恩,既震惊又激动,有皇后的恩赐,就相当于多了一块保命牌,别人想动他可要掂量三分。
吴仙衣看着他似有话要说,又咽了回去,行礼后缓缓退回皇后身边。
皇帝一如既往不苟言笑,坐在正中不怒自威,对孔炿嘱咐几句,令人赐酒,随后犀利的目光看向他这边,语气平静说: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,话说得不错,不过说和做有天壤之别。
朕见多了会说不会做的,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。”
赵立宽赶忙拱手应诺。
“天色不早,朕也不耽搁你们,山高路远,早点出发吧,把自己的事办好。”皇帝说完后便不再说。
赵立宽跟着孔炿行礼,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吴相公上前,拉住他嘱咐了两句:“这一去切不可大意,人生地不熟,你那混不吝的性子要收敛。”
“多谢相公教诲。”
吴光启点点头,“去吧。”说着退回了人群中。
回去的路上,他落后半步跟着孔炿,穿过禁军围出的圈子后,缓缓打马向大队走去。
孔炿边走边好奇问:“你跟吴相公认识?”
“在宣州认识的。”他没否认。
孔炿想了一下道:“赵团练,你们归化军是想在后面负责后勤补给,还是想到最前面去,直面叛军。”
赵立宽拱手:“全由大帅安排。”
孔炿摇头,“老夫说正经话,你们是北来的客军,想在什么位置我都能安排。”
赵立宽不知道孔炿为什么对他那么好,连战场位置都能自己选。
要是以前,肯定恨不能把他安排在后勤部队中去,那样说不定到战争结束,他们都不用打一次仗,冒一回险。
可如今完全不同了,他根本没有退路。
赵立宽不明白孔炿是试探还是真好心,但还是义无反顾道:“某愿到前线去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孔炿颇为欣赏称赞他:“年轻人敢打敢拼不畏手畏脚的也不多见,你与.......你与一位故人还真是相似。”
赶上大队后,赵立宽告辞根据旗帜找到本队人马。
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与前锋史超并马而行,有说有笑。
是老相识兵部员外郎司马芳。
“又见面了赵兄!”他在马背上拱手。
“司马兄别来无恙,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。”赵立宽也笑起来。
“我可不是风吹来的,奉旨而来。”他向北拱手,随后笑盈盈说:“陛下命我为归化军监军,特来赴任的。”
“那可是天大喜事!”赵立宽听了大喜,赶紧上前迎接。
监军是皇帝派遣的战争期间直属官员,负责监督军队,撰写战报向皇帝汇报,以免军队弄虚作假,不听军令之类的。
之前他还担心皇帝派来的监军使难对付,毕竟历史上因为不给监军贿赂或跟监军闹翻,导致监军干预,或向皇帝上奏而导致战败,罢黜乃至弄死的将领不少。
如今监军使是司马芳,对他而言,对归化军而言确实都是天大喜事!
......
随后又进入到他熟悉的行军环节。
这个年代的战争就是如此,不像后世现代士兵,如高铁运兵,上千里距离不过两三个小时的事,如果是空运则更快。
而如今一千里路就够一个月跋涉。
冒着艰难险阻,跋涉数月到达战场,只为瞬间决出生死,行军几个月,决战一两天是常态。
像后世的蒙古西征,还有行军两年多才到达战场的。
如何把士兵安全、完整的带到战场就已经很考验将领能力了。
一月二十日,大军出武关。
出武关后山岭陡峭,郁郁葱葱,与北方那些枯黄深沉单调的山不同,现在每走一天就变绿一截。
长长的行军队伍时不时有人吼上几嗓子。
赵立宽一路与司马芳、史超等谈天说地,倒也不无聊。
只不过行军的苦一点不少,该吃还是吃着。
一月底,他们到南阳,大军在城外休整一天,当地官员纷纷出来迎接犒军。
也在当地,大军开始第一波大补给,从周围州县征收上的粮食在这汇聚,随后发到各军。
赵立宽亲自领人赶着马车去领,签字之后放粮的官员按分配称给了他们。
粮食运到营中已是下午。
这时孔炿的亲兵赶过来,让他赶紧去大帐中集合。
赵立宽不敢怠慢,把储粮分粮的事交给史超,然后披上斗篷上马,踩着经过反复踩踏,杂草也踩成泥巴的道路向中军大帐中疾驰而去。
等他进入帐篷不一会儿,许多人接连涌入,很快就挤满了人。
大帐中灯火摇曳,大帅孔炿一身官服,脚上却全是泥也顾不上。
孔炿目光扫过众人道:“前线急报,叛军急攻鸡鸣关,泸州知州吴言君求援。”
他说着戳了戳身后地图上泸州的位置,“他们坚守一个冬天,现在兵力不足,急需支援,谁愿为先锋先行带兵支援。”
话音才落,暂时无人接话,因为不知道叛军有多少,也不知道鸡鸣关那边现在的具体情况,这种时候冒头很危险。
帐中烛火摇曳,呼吸沉重,赵立宽一咬牙,拱手出列:“某愿为先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