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清风还记得，二十年前那场实验室事故，爆炸的冲击让他昏迷了三天三夜，醒来后便拥有了超能力。
只是这超能力的使用会消耗他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，而且有一定的距离限制。
此刻，他坐在咖啡厅里，手指在咖啡杯边缘焦躁地划出圆弧，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热，拿铁表面那凝结成蛛网状的奶泡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
监控屏幕散发着蓝光，映在他的眼镜片上，十七个分屏里，过去三天全市可疑车辆的行驶轨迹不断闪烁。
“先生，需要续杯吗？”服务员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突兀，惊得他手一抖，半凝固的咖啡溅落在田甜送的真丝领带上，那暗褐色的污渍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，压在他的心头。
这让他想起昨晚实验室爆炸时，慕容雪试管里喷溅出的靛蓝色试剂，那刺鼻的气味仿佛还残留在鼻腔。
当时她后退半步的躲避动作，像极了此刻屏幕上突然卡顿的监控画面。
街角便利店第七次出现戴鸭舌帽的男人，总在凌晨三点十一分购买关东煮。
杨清风放大画面，热气腾腾的蒸笼散发着白色的雾气，模糊了他的视线，他努力聚焦，终于看清蒸笼热气在对方镜片留下的白雾。
突然，他发现这人咀嚼贡丸时下颌运动的频率，与三天前袭击林妙警车的飙车党完全一致。
他心中一惊，隐隐觉得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。
“清风？”田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，此时他正把分析图谱贴在咖啡厅玻璃墙上。
霓虹灯的光芒穿透半透明的量子波动曲线图，如同锐利的刀锋，在她憔悴的面容上切割出棱形光斑。
“董事会要求你下午必须到场解释资金链问题......”玻璃映出他太阳穴暴起的青筋，量子装置在西装内袋发出轻微的蜂鸣声，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，让他心烦意乱。
昨晚城市电网瘫痪的0.03秒间，那个覆盖全城的蜂巢投影绝不是幻觉。
当他把这个发现告诉慕容雪时，女科学家正在用液氮处理碎冰的试管突然迸裂，飞溅的玻璃碴带着冰冷的触感，在他们之间划出银河般的距离。
“我在查更重要的事。”他扯松领带，领带的丝滑触感从指尖滑过，看着监控里鸭舌帽男人第十八次走进便利店。
收银台扫描枪的红光扫过对方左手时，无名指上的戒指闪过蜂巢结构的微芒，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林妙就是在这时踹开咖啡厅大门的，门被踹开的巨大声响在咖啡厅里回荡。
她警服肩章上挂着夜露，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透过空气传递过来。
马尾辫散开的三缕发丝随着她剧烈的喘息颤动，像瞄准镜里的准星锁定他的眉心。
“第几次了？”她把出警记录仪重重地拍在桌上，记录仪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，震翻了凝结的咖啡，咖啡洒在桌面上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。
“西区化工厂泄漏、北港走私案、今天中午的银行劫案，每次关键证据出现前十分钟，监控都显示你在现场转悠。”
杨清风盯着她右手小指新结的痂，那痂的粗糙质感仿佛在诉说着上周替自己挡下飞刀时的惊险。
此刻伤口渗出的血珠正倒映着咖啡厅吊灯，那微弱的光芒如同慕容雪实验室里那些破碎的试管折射出的冷光。
“我有我的方式......”
“包括在田甜公司服务器植入追踪程序？”林妙突然抓起他的左手按在记录仪上，戒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，“昨晚她办公室的安防系统拍到红外线扫描痕迹，手法和上个月盗取我案件档案的完全一致！”
量子装置在两人交握的手掌间震动，那震动的频率仿佛在他的手掌心跳动。
杨清风看见她瞳孔深处泛起的淡金色涟漪，那种曾在天台见证过的异能共鸣，此刻却化作刺痛视网膜的锋芒。
他突然意识到便利店里那个男人每次咀嚼三十七下的特殊习惯，与林妙生气时咬后槽牙的节奏分毫不差。
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，记得在之前的一次调查中，发现过一个神秘组织进行特殊训练和基因改造的线索，或许他们都被这个神秘组织控制了。
“给我个解释。”她手指发力，金属外壳的记录仪开始变形，那变形的声音如同金属的呻吟。
玻璃墙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，杨清风看见鸭舌帽男人钻进路边的黑色SUV。
量子装置迸发的预警电流窜过后颈，带来一阵刺痛，他内心挣扎起来，是继续向林妙解释，还是先去追可疑人物？
最终，他在林妙惊愕的目光中甩开手冲出门去，林妙试图阻拦他，伸手抓住他的衣袖，但被他挣脱了。
奔跑带起的风如同一股强劲的力量，掀飞墙上的分析图，便利店小票上的条形码在晨光中飘旋，那些黑白条纹突然扭曲成二十年前实验室文件上的基因序列图。
当他在十字路口刹住脚步，SUV早已消失在后视镜迷宫般的叠影里。
早高峰的车流将鸣笛声编织成一张嘲讽的网，那嘈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。
手机弹出田甜的信息：“董事会提前了，现在。”而量子装置屏幕亮起新的提示——来自慕容雪实验室的紧急联络代码。
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晕染成血色光斑，杨清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车载导航显示王老大的改装摩托正在三公里外的跨江大桥飞驰，仪表盘上跳动的量子信号如同催命符。
他降下车窗，潮湿的江风裹挟着刺鼻的柴油味涌进来，那味道让他有些窒息。
前方隧道壁上的反光标识突然扭曲成蜂巢图案，视网膜残留的影像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三天前在便利店截获的生物电波，此刻正在后座的分析仪里发出尖锐的尖叫声，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。
那些破碎的脑电波片段，竟与林妙追捕逃犯时的思维波动有72%的重合度。
“抓到你了。”杨清风猛踩油门，瞳孔深处泛起冰蓝色涟漪。
八十米外的摩托骑士头盔内部结构在超能力视野中纤毫毕现，当对方在弯道减速的瞬间，他读取到金属面罩下闪过的仓库坐标。
蓝牙耳机突然炸响田甜秘书的语音留言：“杨先生，田总在办公室昏倒了！”仪表盘上的量子钟显示20:47，离王老大与神秘组织接头的21:15还剩二十八分钟。
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哀鸣，黑色轿车在应急车道划出蛇形轨迹，后视镜里王老大的摩托化作血色尾灯，如同融进夜色的幽灵。
离开田氏集团时，外面正下着雨，雨滴打在身上，带着丝丝凉意。
田氏集团顶楼的感应灯随着杨清风的脚步次第亮起，在防弹玻璃幕墙上投下摇晃的光斑。
他隔着虚掩的门缝看见田甜正在撕扯财务报表，水晶指甲在A4纸上划出凌乱的沟壑。
三小时前植入她电脑的追踪程序传来警报，十七个境外账户正在蚕食公司资金链。
“甜甜……”他按住门把手的瞬间，量子装置在内袋震动。
田甜转身时飞散的碎发在空气中划出金色弧线，这个曾在他怀里数过星星的姑娘，此刻眼里结着西伯利亚寒霜。
“杨顾问很闲？”她将碎纸片洒向全息投影屏，电子文件在蓝光中化作纷飞的雪，飘落的纸片擦过他锁骨处的擦伤，那轻微的触碰让他感到一丝疼痛。
“上季度你坚持投资的生物芯片项目，现在成了董事会的笑柄。”
杨清风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右手腕，梵克雅宝手链下藏着两人初遇时刻的电子纹身。
超能力不受控地漫溢，他听见她心底嘶吼的求救信号，比量子计算机的警报更刺耳。
“给我三天。”他摘下智能眼镜放进她掌心，镜腿内侧的微型接收器还在闪烁，“记得我们破解第一支做空基金时用的光谱分析法吗？”投影屏突然映出诡异的六边形光栅，田甜踉跄后退时撞翻的青瓷花瓶，在纳米地板上溅起淡青色涟漪。
量子装置突然迸发的蜂鸣打断了他的解释。
全息投影上的财务报表扭曲成基因螺旋，慕容雪实验室的紧急代码在墙面炸开血色警示符。
杨清风冲向安全通道的速度带起旋风，将田甜那句“别再自作主张”切碎成玻璃碴似的颤音。
跨江大桥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，王老大的摩托正在集装箱码头漂移。
杨清风手中还握着那份被雨水打湿的田氏集团文件。
他咬破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，超能力视野穿透雨帘，捕捉到对方后颈浮现的蜂巢状芯片。
三百米、两百米、五十米……就在他准备释放电磁脉冲的刹那，慕容雪实验室的量子对撞机数据流突然侵入车载电脑。
方向盘瞬间失去阻力，轮胎在潮湿路面画出诡异的曼陀罗花纹。
杨清风撞开安全气囊时，看见王老大回头露出的机械义眼，虹膜纹路与林妙的警官证照片完美重叠。
破碎的挡风玻璃外，暴雨中的码头灯塔开始按摩斯密码的频率闪烁。
“原来你们连这个都算计到了……”他抹去额角的血渍，量子装置自动连接实验室主机。
当对撞机数据流与神秘组织的信号波段开始叠加，夜空中的雨滴突然悬浮成DNA链状结构。
码头仓库的卷帘门在眼前重重落下，杨清风握紧从田甜办公室顺走的陶瓷拆信刀。
超能力透支带来的晕眩感中，他听见三十七种不同频率的警报声在颅内轰鸣——属于三个女人的危机倒计时，此刻正在他视神经上疯狂跳动。